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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度东柳青:“非遗”柳子戏几度沉浮终逢春

2013-12-19

来源:山东文明网 作者:郑红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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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子戏《张飞闯辕门》剧照

  “年青时听老辈说,在四大徽班尚未进京,皮黄调未盛行前,中国流行的曲调有:南昆、北弋、东柳、西梆……”这是1959年梅兰芳看过柳子戏进京演出后,发表在《人民日报》的文章《东柳重青》中的一句话。
  这里所说的南昆,指昆山腔,后来发展成为昆曲;北弋,指弋阳腔,后来此声腔泯灭,其精髓部分融汇于其他声腔剧种当中;西梆,即后来广泛流传、剧种繁盛的梆子声腔剧种;东柳,是指今天我们要说的柳子戏。柳子戏论古老不及昆、弋,论传播不及梆子腔,是弦索声腔剧种的代表。
  弱势剧种的生存和发展,靠的是自己“抓观众”的本事。柳子戏终以丰富的剧目内容、委婉的声腔、新颖生动富有朝气的演出形式,以及浓郁的泥土气息,显示出了旺盛的生命力。
  经济凋敝,卖艺艰难
  在乾隆年间,柳子戏就已传至河南境内,继而传入河北、京津地区,广为流传。脱稿于乾隆四十二年的小说《歧路灯》有描写:“那块头是得时衙役,也招架两班戏,一班山东弦子戏,一班陇西梆子腔。”这里所说的“弦子戏”即指今天的柳子戏。
  这段记载,一方面说明柳子戏等地方戏剧在当时不仅有一席之地,而且声名远播;另一方面说明,因为不擅曲牌繁琐的昆腔,加上“箱穷人少”,应付不了大场面,这些剧种只好在堂会戏等场合中,演出一些小戏或折子戏。这完全符合当时“花部”乱弹剧种的情况,它们以单个的力量,是无法与“雅部”的昆腔抗衡的。
  四大徽班进京后,柳子戏逐渐失去了北京的演出市场,只好返回山东、冀南、豫东、苏北、皖北一带,在农村和小城镇中演唱。可怜那时农村经济凋敝,连年战争频繁,柳子戏的发展受到限制,甚至难以维持生计,流行范围最终被压缩在鲁西南、鲁西北部分地区。柳子戏还有一些别名,运河以东称“弦子戏”、黄河以北称“北(百)调子”、“糠窝窝”,在今天的临清,旧清平县治的田庄一带,称“吹腔”。
  柳子戏唱腔中的曲牌部分,从唱法来看,每个曲子中间都带有过门,这与俗曲的唱法比较接近,而与昆曲的唱法完全不同。从文词上看,它的曲子部分虽然也是由长短句形式构成,但词藻并不十分典雅,不像昆曲那样工整,也很少受格律的限制,比较质朴自然。传说这些都是落魄文人、不第秀才编写的。比较而言,曲词较雅,说白较俗,保存了民间俗曲小令的浓郁地方色彩,生动细腻。
  柳子戏声腔婉转,素有“九腔十八调,七十二哎咳”的说法,可见其腔调复杂冗长。在柳子戏发源地之一的山东菏泽,至今老百姓仍然经常随口唱几句柳子腔,方言土韵,别有一番风味。
  清末民初,柳子戏职业班社以运河为界,大致分为四路。西路:曹县的义盛班,由张庆云领班,济宁的孙家班,活动于菏泽、济宁一带;东路:由李家兴领班,活动中心在费县、临沂等地;南路:张敬友掌班,活动于苏北、丰县;北路:苗发云组班,以章丘为活动中心。1910年前后,柳子戏在菏泽地区先后组建了“春、秋、冬、明”四届科班。
  柳子戏老艺人王福润等,曾经从武术中学来一些套数,演出对打戏时多用真刀真枪,赤膊上阵。这种玩命式的表演,增强了柳子戏武戏的火爆场面,同时也说明当时艺人们迫于生计,不得不冒险挣饭吃的艰难。
  柳子戏艺人疲于奔命,仍然谋生艰难,许多艺人归乡务农。仅存的班社,只能靠艺人和民间对剧种的痴迷与不舍,才苟存了下来。
    东柳逢春,艺人翻身
  建国之初,柳子戏班社所存不多,只有郓城县工农剧社还勉强可以维持演出。他们广收各路优秀柳子戏演员,不断壮大演出阵容,艺人们勒紧裤带,一心想着带柳子戏走出困境。  
  新中国建立,党和政府对于文化艺术格外关心。各级文化主管部门都组织工作组,负责收集、整理散落于民间的艺术品种和艺术资料。
  1953年10月,华东戏曲研究院编审室资料研究组的同志组成“山东地方戏曲调查小组”来山东深入调查访问,后来在“调查报告”中,有关于柳子戏部分,郑重提出:“若不设法抢救保护,必将涣散,这是很值得注意的问题。”当年冬天,山东省文化局派员,顶风冒雪,给惨淡经营的郓城县工农剧社送去一千元补助款。我们不知道一千元在当时的购买力如何,但这笔钱于剧社肯定是雪中送炭,因为当时剧社真是穷到家了——所有戏箱家当,一辆平板车即可全部拉上,还能插空再坐上剧社王福润老师傅。总之,当时艺人们感动得热泪盈眶,大家精神振奋,纷纷感谢党的关怀。
  1959年6月,郓城县工农剧社调省,成立了山东省柳子剧团。而且,这一年柳子戏奉献给大家一出好戏——整理改编传统剧目《孙安动本》。这出戏描写忠臣孙安为民请命,终除奸佞的故事,一时好评如潮,柳子戏名噪一时。1962年,该剧拍摄成电影,直到如今,仍有其他剧种移植该剧。
  《孙安动本》的演出和拍摄电影,也是集合了柳子戏当时最精华的演职员力量。扮演孙安的黄遵宪,扮演徐龙的张春雷,扮演孙妻的李艳珍,都是柳子戏当时最好的演员。
  1959年10月,毛主席在济南观看了柳子戏《玩会跳船》和《张飞闯辕门》两部戏。同年11月,山东省组成“山东省柳子戏、两夹弦、柳腔联合演出团”晋京。在京期间,柳子戏三进国务院,刘少奇、朱德、周恩来、陈毅等分别观看了柳子戏演出。党和国家领导人给予柳子戏的关心,使柳子戏艺人们极受鼓舞,终生难忘。
  十年动乱开始。《孙安动本》被指与《海瑞罢官》、《海瑞上疏》是“连在一根藤上的反党毒草”,报纸上公开点名批判。参与《孙安动本》整理改编者无一幸免。其中范季高、张斌等同志受迫害致死,柳子剧团团长王昭声含冤去世,许多柳子戏艺人被关“牛棚”。大量传统剧目和戏衣行头被一把火焚之。烧一件戏衣,艺人们的心里就多几行苦泪,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唱柳子戏,柳子戏还能不能期待再一个春天。
  1970年剧团被限期迁出济南,下放菏泽。当时,刚刚出生40天的笔者,就是随剧团下放的家属之一。回到菏泽,回到了柳子戏发源地,柳子剧团的演职员们没有回家的感觉,而是一脸茫然。在菏泽党校的大院里,柳子剧团一呆就是五年,1974年才得以返回济南,回到济南纬三路40号旧址,1998年山东省柳子剧团迁至山大北路现址。
    1979年,又是个春天
  严冬总会过去的,因为春天要回来!
  1979年1月3日,中共山东省委批准,山东省文联召开大会,公开为曾经被错误打成毒草的《孙安动本》和《前沿人家》等剧目平反,为创作者恢复名誉,为在“文革”中受迫害致死的戏剧工作者平反昭雪。
  当时不到十岁的笔者,由父亲带入会场,有幸目睹了这次对柳子戏意义非凡的大会。大会上,宣读了《关于柳子戏〈孙安动本〉和赵剑秋等同志平反的决定》。会后,全体与会者一起观看了电影《孙安动本》。不久,《孙安动本》复排,在当年春节期间,与济南观众见面,久未看过古装戏的观众们热烈欢迎,一票难求。
  枯木又逢春,柳芽泛新绿,柳子戏的艺人们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了剧种的恢复与发展中去。
  在1976年至今的三十多年时间里,山东省柳子剧团先后共创作、移植、整理改编传统剧目《十五贯》、《花木兰》、《桃花扇》、《王昭君》、《风雨帝王家》、《鱼蓝记》等近五十出。柳子戏又先后进过北京,去过香港。
  2005年,山东省柳子剧团陈媛因在《风雨帝王家》剧中饰演“韦后”,获“第二十二届中国戏剧梅花奖”;同年,柳子戏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,柳子戏的保护与传承,有了妥善可靠的保障。(齐鲁晚报 文/马永)

责任编辑:郑红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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